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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博课堂（十二）丨古琴——来天博赏声动千年之音

2023-04-14

古琴演奏家李蓬蓬以一曲《流水》，不仅奏响了千年古韵，其演奏所使用的1267岁的“九霄环珮”唐代古琴也再次向世人展现了中国古代音乐的千古不泯的独特魅力。

一架古琴，一曲《流水》，传递出了有容乃大、平静至善的价值理念，是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推动中华文化更好走向世界的有力举措，同时印证了文化自信，就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发展中更基本、更深沉、更持久的力量。

古琴，原称琴，因有七根弦，亦称七弦琴，是我国传统的弹弦乐器，亦是中国古代文化地位最崇高的乐器。琴是古代文人怡情抒怀、励志修心的重要载体，居“琴棋书画”四艺之首。数千年来，它独成体系的指法与记谱方式、生发出变幻无穷的乐音，表示出人与音乐、人与道德的无间亲密，蕴涵着浓厚的中国文化内涵和最为悠远的民族精髓。

1978年，湖北随县的曾侯乙墓考古发掘除了著名的编钟之外，还有一张十弦琴。这张迄今为止最古老的琴，入土时是公元前433年，但古琴的弦数，还未固定。由晋至唐，古琴才固定为今日所见的七弦。

图丨曾侯乙墓出土的素漆十弦琴湖北省博物馆藏

现存的古琴中，最具知名度的可能就是唐琴“九霄环佩”了。“九”向来含有至高之意，因此“九霄”指极高的天空或仙界；“环佩”是古人佩于腰带上的玉饰，相碰时有悦耳的叮当声。“九霄环佩”大意即为：琴音如天上仙界传来的鸣玉之声。

古琴的样式

古琴的形制有三种起源：圣人造琴（仲尼式、神农式、伏羲式等）；文人造琴（落霞式、蕉叶式、连珠式等）；帝王造琴（如襄王琴、潞王琴等）。

伏羲式琴，造型圆浑古朴，项腰各有半月形弯入，音色宽宏，不雷同，有灵气。伏羲式主要保留了唐琴大而浑圆的音质特色，因此声音具有厚重感。前面所提到的“九霄环珮”琴便是伏羲式琴。

仲尼式古琴十分简洁，仅腰、项处各有两条凹折，其余再无修饰。直中有曲，曲中取直，体现了儒家中庸、内敛的风格。文人大多喜欢仲尼式古琴，概其式样简洁古朴，有文人之气；声音中正平和，是雅正之音。如天津博物馆馆藏的明益藩“玉韵”琴。

蕉叶式相传为元末明初军事家文学家闽人刘伯温所创，琴首无凫掌而有一叶柄，即琴首之护轸由蕉叶叶柄向内弯曲而成，琴底仿蕉叶之茎，琴边如叶边流畅自然，故整琴形似一柄蕉叶而得名。蕉叶式古琴也被称最难做、耗费工时最长的琴。其斫制工艺非常复杂，也最见斫琴师的功夫。《声动千年——中国古代音乐文物特展》中所展出的明“飞泉漱玉”蕉叶式琴，琴下刻楷书“飞泉漱玉”四字，造型流畅，音色古朴凝重。

图丨明“飞泉漱玉”蕉叶式琴河南博物院藏

图丨丰富的古琴样式

由于古琴的每个音都是独立的，因此音色成为至关重要的因素。同一个音，在不同的弦上发出，色彩各异；同一根弦，用食指还是无名指来弹，差异显著。古代琴书传下来动辄多达数十种的手法指法，都是为了造就差异化的音色——然而这些音色的微妙不同，甚至一个音从鸣响到消失包含的曲折变化，都需要有极高的鉴赏力。

图丨《风宣玄品》（明嘉靖徽藩刻本）中记载的古琴指法

高山流水遇知音

—伯牙与子期

伯牙与子期的故事流传千年，早已家喻户晓。这个传说最早见于荀况的《劝学篇》：昔者瓠巴鼓瑟，而流鱼出听；伯牙鼓琴，而六马仰秣。文中用“鱼儿从水中钻出谛听”和“马儿听得忘记了吃草”这样夸张的写法，生动地表达了琴声的美妙。《吕氏春秋》中记载：伯牙鼓琴，锺子期听之。方鼓琴而志在太山，锺子期曰：“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太山。”少选之间而志在流水，锺子期又曰：“善哉乎鼓琴，汤汤乎若流水。”锺子期死，伯牙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琴，以为世无足复为鼓琴者。巍峨挺拔的山峰给人以“巍巍乎”的感受，奔腾不息的流水则给人以“洋洋乎”的联想。曲子表面是描绘山川风景，但实则却在抒怀，琴曲背后隐藏的情感通过古琴塑造出的声韵来体现。声动千年展览中所展出的粉彩瓷瓶便描绘了伯牙与子期相遇的场景。

图丨清乾隆粉彩山水人物图瓶天津博物馆藏

1977年8月，一张喷金铜唱片被美国“旅行者号”太空船发射到太空。据说，这是为了地球人在茫茫宇宙中寻觅知音。而这张铜唱片中所刻录音乐里——演奏时间最长的，就是中国著名古琴演奏家、画家管平湖先生弹奏的《流水》；演奏时间第二长的，则是贝多芬《第五交响曲》的第一乐章。用古琴所演奏的《流水》不仅代表了中国传统文化丰富而深刻的内涵而且成为了人类与宇宙共鸣的冥想曲。

《流水》历史悠久，一直被人们看作是早期无辞琴曲的代表性曲目。此曲现存最早的琴谱见于明初的《神奇秘谱》，书中题解：《高山》《流水》二曲，本只一曲。至唐，分为两曲，不分段数。至宋，分《高山》四段，《流水》八段。至明清，各派琴谱中已刊载43种版本的《高山》和10余种版本的《流水》。

如今我们常听到的《流水》版本，多是清代的川派张孔山根据《德音堂琴谱》中的同名琴曲加工而成的。加工后的《流水》多了滚、拂、绰、注等指法，使得水势表现加强，更具感染力和生命力。《流水》不仅文化价值非常高，而且演奏难度也比较高。琴曲的表现力非常强，尤其是在曲目后半段用“滚拂”指法模仿水声的部分，可以说是全曲的高潮段落。